04.贾文华整个晚上没回卧室，现在不知道和他的朋友们带着李月芝去哪踏青。
我偷偷从床垫下面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机，这是女儿刚出去工作时买给我的生日礼物。
我怕弄脏弄坏，平时会用好几层塑料口包着它。但有次我偷偷联系女儿被贾文华发现，
他抢过我的手机气的摔在地上，手机的碎片溅起来划伤了我的腿。等他在我身上发完气，
我捡起手机把电池装回去按了按，幸好还能用。我躲进厕所，小心翼翼地拨通女儿的电话。
铃声一直响着，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接，上次跟她联系还是在几年前。「喂？」
女儿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。一股酸意冲上鼻腔，视线慢慢模糊：「妮啊，妈想离婚，
你会怪妈不？」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，我分不清女儿是不是已经把电话挂断。「妈，
你怎么了？」良久，女儿才开口问道。我吸吸鼻子，努力克制住哭腔：「妈没事，
妈就是想出去看看。」不想让女儿担心，我含糊的解释原因。女儿仿佛察觉到我现在的情绪，
让我不要冲动，她找时间回来再说。我握着手机，眼神空洞的看向天花板。
女儿不同意也是在常理中，她以前被她丈夫当牲口一样对待，我却没有站在她那边。
当时我是怎么说的？「你离过婚以后还有谁要你？」「妮啊，这就是女人的命。」哐——！
厕所门从外面被踹开，贾文华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拽出厕所。
「又躲着给那个小贱货打电话是吧？」「没一天是安分的，你就不能学学月芝吗？」
我用手拽着头发，使劲咬向贾文华的手，尝到血腥味，我疯魔地笑了。
他吃痛一脚踹向我的头，我顿时眼冒金星，看不清眼前的场景。「贾文元，我要和你离婚！」
我凭着感觉狠狠瞪向贾文元的方向，就算女儿不同意也无所谓，我会像她当年一样。
「嘶——」大概是我第一次反抗贾文元，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，「别他妈发疯。」
我的眼神过于空洞，他竟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寒。他甩了甩鲜血直流的手，转身走了。
我听到院子里李月芝关心的询问，贾文元慌乱地带着她离开。缓了好一会，
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，我终于听到这些年从未响过的手机在一遍又一遍的播放铃声。
我看了眼屏幕，麻木的按下接听键。「妈，一大把年纪了，你就不能好好的跟爸过日子，
非要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吗？」05.儿子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着我，
是贾文华告诉他我要离婚。他知道儿子最能制衡我。「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？
他······」「不管发生了什么，爸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，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他吗？」
「别闹了妈，我还忙着送小宝上学，你跟爸好好过日子。」儿子不等我说话，
自顾自说完就挂断电话。我忽然想起，儿子还是个小粉团子的时候在丈夫又一次打完我后，
哭的满脸泪用手帮我擦掉眼泪，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要保护我，不让他爸爸和奶奶欺负我。
人果然都是会变得，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像他爸爸一样暴躁，
最初他还会站在我身边替我挡下来自他爸爸的拳脚，
慢慢的他开始抱着手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我被打的鼻青脸肿，最后还会附上一句活该。中午，
贾文华从外面回来，难得的和颜悦色。「桂芬啊，我不是故意想打你的你知道吧，
我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。」「你不要那么小气，月芝回来我只是和她叙叙旧，你别多想。」
我把盛满饭的碗放在他面前，给他夹了一筷子菜。「文华，咱们离婚吧，行吗？」
06.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，换做以前我早就害怕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了。
「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。」他拿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，克制了很久，重重把筷子拍在桌上，
撂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。我身子一抖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继续吃着饭。与贾文华说清后，
我着几十年来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。之后几天，
我不再待在家里做每天都忙不完的事情，我去看了把我困住我双脚多年的田地、河塘。
当我不是劳作者时终于体会到贾文元口中山林间风景的美好。我连村子都没出，
我的心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我在赵红家睡了十几天，她是与我一起被卖进这个村。
她丈夫早几年外出打工在工地上出了事，她拿着赔偿金在村里做着卤菜的生意，
倒也过的逍遥自在。我与她谈天说地，回想起我和她幼时的糗事，两人不禁笑得倒在床上。
「可是，红啊，你说我的日子怎么就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呢？」我不合时宜地问出这句话，
欢快的气氛陡然消失。赵红从床上坐起来，双手抓住我的肩膀，认真地看着我：「桂芬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