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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啊了声,抬脚过去。
沈逸朝我扔了个枕头,“你还真敢过来。”
“明天,我请人来装个门。”
我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态度,鼓起勇气问他喜不喜欢我。
空气安静。
良久,沈逸的声音没有起伏,“等你考上大学再回答你。”
有他这句话,我高考发挥得很好,收到录取通知书,我交给沈逸,他转身去了房间。
过了好半天,他才出来,身上有股淡淡的烟味,眼眶微红,声音带了点哑意,“姜笙,怎么选了数学专业?你小时候不是吵着要当医生,救死扶伤?”
我笑了笑,“我喜欢数学。”
其实,数学是沈逸喜欢的学科,我初高中的课本,他都看过,在我学不明白的时候,他往往能给我思路。填志愿时,我犹豫过,最后还是选了数学。
升学宴,是回村里办的,沈逸办的是流水席,不收一分钱礼金,当是报答村里乡亲早些年的恩情。
席间,我喝了酒,头晕犯困,而老房子许久没住过人,床已经塌了。徐校长热情地请我去他家新盖的房子休息,我推辞不下,就去了。
谁料,这一去,却出了事。
半醒半睡间,我感觉到身上一重,难受得睁眼,徐校长儿子的脸映入眼帘,我心里一个咯噔,“徐西野,你…你干什么?”
我虽头晕得不行,但也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是是客房。
徐西野锁住我的手脚,笑得阴邪,“当然是干你了!”
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,“徐西野!你疯了!”
徐西野比我大一岁,不爱读书,上完初中,就回村里小学,开了小卖部。
绝望之际,沈逸撞开了门,手里提了刀,一看是徐西野,扔了刀,打了他好几拳,将我抱回家。
惊险过后,我睡在沈逸床上,他打地铺守着我,过了好几天,我才缓过劲。
期间,白了头发的徐校长登门道歉,我没露面,沈逸替我做主,告诉他不会追究。
毕竟,徐校长帮过我和沈逸太多了。
只是,我后来很少再回村里。
这天,沈逸生日,我用暑假兼职攒下的钱,给他买了块表,又买了一个爱心状的小蛋糕。
吃蛋糕时,我提醒他回答我的问题。
沈逸盯着腕骨上的表盘,没有看我,“不喜欢。”
我赌气,夺门而出。
却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,撞了个满怀。
我急忙道歉,那男人神色激动,像在看我,又像是透过我看旁人,湿了眼眶,“像…太像了…笙笙,我是你爸爸。”
听到动静,沈逸开了门,见到我所谓的爸爸,并不吃惊,声音淡然,“叶总来了。”
又瞟了眼我,“杵着干什么,还不让你爸进屋说话。”
我心里隐约明白了点什么。
被沈逸叫叶总的男人,回过神。告诉我,当年他和我妈是初恋,不知道有我的存在。两人分手后,他去了国外,回国后继承家业,娶妻生子,定居南部某城。前两年,他妻儿出车祸走了。不久前,来这边出差,有人说我长得像他,他就找了过来。
他带着秘书,像视察工作般,看我所住的地方,最后颇为满意地点头。
他来得巧,沈逸组建施工队挣钱后,紧接着开了个建材公司,赶上行情好,他挣了不少钱,半年前买的这个精装修房子,南北通透,三居室。
我对突然冒出的亲爸没什么感觉,一心沉浸在沈逸不喜欢我的悲伤中。
临近开学,我正好暑假工结束,去工地找沈逸,但他不在,他朋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“沈总去相亲了。”
很快,我到了沈逸带我去吃牛排的餐厅。
沈逸看到我,拿着刀叉的手微顿,招呼我过去坐下,给对面妆容得体的娇艳女人介绍,“陈茵,这是我妹妹,姜笙。”
看到他相亲,我已经很难受,他这么一说,我心头酸涩无比。
冷静下来后,我不甘心,也不信沈逸对我没感觉。于是,当晚趁给沈逸递水果,我弯腰凑到他唇边。
正要相触时,沈逸推开了我,冷了声,“姜笙,别犯贱。”
我眼泪滚了两圈,落了下来。
沈逸没有再像以前那样,给我擦泪,只是放软了声音,“行了。过两日,叶总该接你走了,以后你能过更好的日子。去了大城市上学,也会遇到许多优秀的人。”
我彻底慌了,抓紧他的胳膊,连连摇头,声音哽咽,“我再也不这样了!我不走!你别不要我,好不好?”
沈逸抿着唇,没再接话,掰开我的手,点了根烟,烟雾缭绕,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两日后,沈逸坚持送我离开,我不肯走,他塞给我一张黑卡,“走吧,姜笙,我不要你了。”
“当年阴差阳错,我妈在姜家长大,我也待了五年,后来我把你养大,到今天,就算两清了。”
沈逸合上门的刹那,我感觉天都塌了,哭着拍门,他恍若未闻。
我哭着转身。
“叮…”
新买的手机上,弹出一条短信,“姜笙,以后遇到困难,随时可以找我。”
我回头,看着紧闭的房门,潸然泪下。
之后,我跟我爸回了一趟老家,认祖归宗,见了亲友。
大学新生开学典礼上,我看到一个熟面孔。
陌生的城市,乍然见到熟人,眼眶一时有些酸胀。
是陆萧。
他是英语系,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。
一个暑假不见,他高了许多,目测一米八二。
高中时,陆萧因长相阳光帅气,成绩好,又经常主持学校演出,有不少女生喜欢他,但我心里只有沈逸,多次婉拒他的示好。
他注意到我,下了台,就来找我,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,清浅地喊了一声,“姜笙。”
有老同学在一个学校,我适应得很快。随之迎来一个问题,陆萧打听到我的上课表,天天在我眼前晃,追求我。
有一天,我忍无可忍,约了他到操场,直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。
陆萧眼神暗了暗,随即又闪起亮光,“你喜欢什么样?我可以为爱改变。”
我没接话。
陆萧恼了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质问:“你喜欢沈逸那样的,对吗?”
停了两秒,“可是,他都要结婚了,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