闷哼一声响,顾南烟从梦境中醒来,睁开双眸,入眼便见到那硬邦邦的胸膛。
双手还按在胸膛两处冒起的地方。她有些懵,长发垂着,脸色苍白,
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的梦境。与其说是梦,不如说是原主的记忆,
是原书里没有提到过的东西。原主从乡下来寻爸爸,被顾风轻恶意针对,背着大院里的人,
带着厂子里的小姐妹偷偷折磨她。常常导致她一身伤,却又只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。
也就是原主这样懦弱隐忍的性格,使得顾风轻等人变本加厉。顾南烟愤怒地收紧双手,
眼底晃过一丝恨意。这不就是最早的霸凌吗?她从高中开始就见过,对付这种人,
你就得比她们狠,比她们更不要命。
“顾.......南烟........”一声轻唤从她身下传来,她回过神看清眼前,
只见陆筠言正躺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她。
随后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:“你要抓到什么时候?”顾南烟突然发现手里感觉不对,
低头朝下看去。她一双小手儿,正按在那对不该按的地方,紧拽着,扯得又痒又疼。
“对不起,陆大哥,我.......我不是有意的........”她连忙松开双手,
坐起身子往后移动了一寸。只觉得大腿被什么东西咯得疼。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。
在这一瞬,顾南烟明显发现陆筠言的眼睛更红了。
“我.......我.......”顾南烟尴尬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她一下有些乱了方寸,扶着他的腰,用力撑着身子想要起身,可受伤的脚使不出力,
整个人再次坐下。这回咯得她更疼,她倒吸一口气,尴尬和羞愧难受她眼睛里浮起一层雾。
陆筠言果然不仅只是力气大。“陆大哥........我.......”她刚想要解释。
陆筠言突然扶着她的腰,坐起身来。还未等顾南烟反应过来,他已经单手托着她大腿,
站起身将她抱起。顾南烟害怕掉下来,伸手勾着他的脖子,像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,
解释说:“我刚才做了噩梦...”“嗯,我知道。”陆筠言沉声应着,
抱着她缓缓走到床旁,将她小心翼翼放下,“别怕,这里没有其他人。
”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,在这一刻像是在安抚梦魇中的婴孩一般,竟有些温柔。
顾南烟躺回被窝里,还没来得及再回神。陆筠言已转身去了外屋,他按了灯,
倒了两杯凉白开,大口大口喝着。喉结上下滚动,上面明显还有着一层薄薄的汗。
昏黄的灯光下,他不仅眼睛红了,就连耳根也红得厉害。一个年轻气盛的大高个,
去了部队多年,见女人的次数屈指可数,像这样的状况还是头一次。他深幽的眸里,
晃过一丝羞愧和自责,待冷静下来后,转身拿起热水瓶,给顾南烟倒了一杯热水。
“先喝口热水,压压惊。”他说罢,侧过头,好似有些不敢看她。“多谢,陆大哥。
”顾南烟将茶杯捧在手中,用余光偷偷看他。发现他白色背心胸前有着两处明显的褶皱。
她的脸一下也红了,赶紧低头,吹了吹自己杯子里的热水。小小的房间里,
两人的气氛一下微妙起来,空气中都透着一股黏糊糊的味道。最终还是陆筠言打破了平静,
朝她正色问:“你平时有喜欢滚下床的习惯?”顾南烟握着杯子的手一顿,
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:“没有,今天是例外。”她小小的白皙脸颊被热水水雾蒸得粉嘟嘟,
认真时的模样十分乖巧。陆筠言又愣了一下神,而后弯腰拿起地上的被子,铺在她身侧。
顾南烟疑惑看向他:“陆大哥,你这是?”陆筠言整理着被子,一本正经说:“你躺里面,
我睡外面,这样你要是再做噩梦,就没办法翻下去。”一米五的小床另一面靠着墙,
墙上正是窗。顾南烟往里挪了挪,两人一人一床被子,刚刚好睡两人。她盖着被子,
挺直着身子有些不敢动,直到陆筠言重新躺下。他平躺在床沿,
给顾南烟尽量腾出更多的位置。顾南烟也想着给他腾位置,往墙那边靠了靠,
两人中间隔了一半人宽的空隙。随着灯光熄灭,顾南烟隐约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她在这一刻,也才长松了一口气,偷偷侧过头,朝陆筠言看去。见他闭着眼睛,当真睡着了,
长长的睫毛在窗外照来的月光下十分醒目。她粗略地算过,大约有两厘米,简直是睫毛精。
不仅是睫毛精,还是个禁欲大和尚,刚才碰到那种事,还能平复下来安心睡着。
顾南烟是真心佩服她。不过,她倒是忘记了一句老话,有些东西憋得越久,
只会爆发得越厉害。顾南烟见他睡着,也安心地往被子里缩了缩。这回,她没再做噩梦,
逐渐睡得香甜。在她熟睡后,原本闭着眼睛的陆筠言才缓缓睁开了眼睛,
他看着还爬有蜘蛛网的天花板,久久未能入睡。第二天早上,累了一整天的顾南烟睡得很沉,
直到太阳高照她才醒来。醒来时,身旁已经空荡荡的,只剩下叠成豆腐块的被子。她坐起身,
拖着红肿的腿,一步一步挪下床,朝外屋走去。夏日清晨十分凉爽,微风轻拂,
吹动门口红色绿色的珠帘子。帘子外,陆筠言穿着绿军裤和白衬衫,
正挽着袖子在门外走道做饭。锅内冒着热烟,发出滋滋的声音。
他手里拿着锅铲熟练地翻炒着,再配上那张冷峻的脸,仿佛炒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。
四周围了不少同宿舍楼的街坊。“哟,这陆老二还真是疼南烟,一大早就给她做饭。
”“可不是,瞧瞧,我们这厂子的里,谁家是男人做饭,也就只有陆团长了。”“是啊,
还别说顾家老大还真是命好,这要是嫁给陆老大,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日子。
”“那陆宴海不是挺会疼人?”“什么疼人?!昨夜陆家人吵了半宿,何秀芳撩手不干了,
今天一大早陆宴海就把她喊起来,让她买菜给家公家婆做饭。”“估计,今天都没办法上工。
”........二楼陆家,顾风轻也在走道做饭,她已经煮了稀饭,蒸了包子,
还炒了两个下酒菜,热得浑身都是汗。但何秀芳还在屋里骂:“忙活了一早上,
一个早饭还没做好吗?”顾风轻擦了额头的汗,将做好的小菜端进屋:“爸,妈,做好了,
你们先吃,我要去厂里了。”她刚说完,何秀芳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,
叫住她:“不用去了,我今天跟你宴海说了,你以后不用去厂里,我和你爸也退休了,
你就待在家照顾我们两个。”“顺道趁着还年轻,早点把孩子生了,在家带带孩子。
”她语气轻飘飘,明显不是商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