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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女儿，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我想起她四五岁的时候，肉乎乎的小手拉着我，穿着黄色的水鞋，踩着雨后的小水塘。

啪嗒。

水塘溅起，溅了她一身的泥点子。

她穿着小雨衣在雨里奔跑，像一朵彩色的小蘑菇。跑累了，就跑回来，仰着小脸看着我。

软软糯糯的叫妈妈。

“妈妈，你真好，别的小朋友都羡慕我。”

万万没想到，人心如此易变。

我亲手一日日带大的女孩，为了利益，变成了一把刺向我的利剑。

“妈，你可千万不能闹啊。”

“我和小余谈过了，她说你还想去举报我爸！”

“你疯了吗！”

“我工作和我爸都在学校工作，我爸是大教授，学校里没人敢得罪我。”

“你要是闹起来了，我们一家人还过不过了？”

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啊？”

是了，

女儿的幸福生活，别人羡羡的工作，都是白思雨给她带来的。

白思雨能替她遮风挡雨，为她铺好未来的康庄大道，自然比我这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婆子有用的多。

晚上回房的时候，男人哑声唤住了我，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臂膀。

“阿漓。”

“阿漓。”

白思雨气息火热，呼吸极重，把我堵在了角落。

“小余怀孕了，她不方便。”

男人眼里的光灼热逼人。

我觉着自己快被气笑了。

“因为你的情人不方便，怀孕了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…”

“你要拿自己的原配来发泄欲火吗？”

黑暗里，我看着白思雨的眼睛，咬紧牙根，猛的回首，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。

我用了十成的力。

很快，五个手掌印在他松垮的皮肤上浮现了出来。

白思雨眼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
他从未想过我居然敢拒绝他。

我说：“离婚吧。”

“你爱生几个，生几个。”

“都和我没关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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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白思雨摊牌后，我轻松了不少。

和我结婚的这四十多年，我白天上班，晚上照顾孩子和他。

他说我没有照顾过他母亲，没有尽到一个儿媳的责任。

实际上，他母亲重病的时候，他们白家还在村里。

他母亲得的是癌症，一支靶向药，要四十万。

治病，康复，所有的钱都是我们家出的。

白思雨颤抖的手，紧紧的抱住我的腰，泪流满面。

“阿漓。”

“阿漓。”

“我此生定不负你！”

“阿漓，你救了我母亲就是救了我。”

“我白思雨欠你一条命！”

为了他母亲的医药费，我把爸妈婚前给我买的小房子卖了。

不够。

我们又把自己的婚房卖了，搬到了我父亲的住所。

就是现在我们住的这一套小别墅，

这是学校给老师分的房子。

我女儿本来是有机会去上私立学校的，但家里所有钱都花在了医院里。

还欠了一屁股债。

我白日还得上班，还债。

在医院陪老人的工作就交给了白思雨的姐姐妹妹。

结果，事情到了他们白家人的嘴里就变成了我没有照顾过他母亲，没有尽到一个儿媳的责任。

白思羽拿到离婚协议书的时候，冷冷的看着我，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
“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。”

“江漓。”

“有本事你就去告我！”

“去把事情闹大！”

“你是要毁了我！”

“还是要毁了这个家！”

我冷冷的应了声好。

这是我第一次从白思雨眼中看到惊慌失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