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结婚只剩一天时,我在蜗居了三天的酒店出门。
门开那瞬间,徐观卿双手抱臂倚在对面墙壁。
“周书,你脑子有病?”
他语气冷冷,生起气来,眉心皱成一团。
看样子是知道了我答应补办婚礼这一茬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“我怎么不能在这?”
他上前掐着我的手腕,质问道:“徐巳瑜就是个烂人,你这么多年眼瞎了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一点一点地掰开他的手指,淡漠地抬眸,“那和你有什么关系,徐观卿。是在可怜我?”
他语气急促,涨红了脸,“怎么没有关系?你明明喜欢的人不是我吗?”
“周书,我没有可怜你。可怜的人难道不是我吗?我喜欢的人和我讨厌的私生子弟弟结婚了,你要让我怎么释怀?”
他一步步走进,将我压在门口,头埋在我肩上,语气中的委屈显而易见。
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字字控诉,我冷漠地推开他,像极了一个渣女。
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。
“徐观卿,别骗自己了。”
他要转学那天,我和他也是这样站在没人的走廊外,一个委屈,一个冷漠,只不过身份对调了一下。
冷漠的人是他,委屈的人是我。
“你喜欢我?为什么八岁的时候把我丢在路口,为什么在你高三的时候要自己转学,为什么他们说要我和你联姻的时候消失一年?”
和徐巳瑜比起来,我和徐观卿更像是青梅竹马。
两个人一起在同一片别墅区长大,双方母亲还是好友。
他答不上来。
我替他回答:“八岁时,我妈劝阿姨离婚,所以你怨我。高一时,因为我没帮你在广播室大肆宣扬徐巳瑜的身份,你也怨我。联姻的时候,你对你爸说,你不喜欢傻子,直接失联一年。”
“对不对?”
“我听你的话跟在徐巳瑜身后那么多年,一开始帮你暗地里欺负他,你看他不顺眼,小学起班上除我之外没有一个人和他做朋友。”
“初中你说他就应该是个蠢货,那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课,高中我觉得够了,不想干了,无用的我就被你抛弃了…”
我细数着桩桩件件。
说起来我比徐巳瑜更恶心,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把他当朋友,一切都是假的。
“你比徐巳瑜更讨厌我吧。”我胸口发闷,自嘲笑笑,“你大三那年,唾手可及的公司在听到你爸想让我和你联姻后,你说不和蠢货在一起,然后出了国,失联三年。”
“我就在书房听完了全部。”
他静静听完了全部,没有反驳过一句,因为全都是事实。
他全身僵在原地,不敢看我,紧紧咬着下唇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
我仍记得徐父那天在书房瞧我的眼神,可怜极了。
明明我那时都放下了,为什么他又来犯贱。
“徐观卿,别来恶心我了,也别恶心你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