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不上回答她，我忍着腹部的疼痛，发疯似的把那些骨灰往盒子里装。

那些散落的惨白的骨灰，刺痛着我的双眼。

“年年，我的年年...”

“是爸爸对不起你...”

我声音颤抖，再不愿施舍给那对狗男女一个眼神。

“这到底是什么？”

林沫沫又一次不耐烦地开了口。

“是我们女儿年年的，骨灰。”

一时寂静，只有噼啪砸窗的雨声。

“骨灰？”林沫沫嗤笑了一声。

“你还真是做戏做全套，你以为你这样，我就会关注你吗？”

“年年早晚有天会被你教坏！”

“别装了，年年在哪？”

我没有抬头，还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索着，不想我的年年缺失一分一毫。

只是恨声说道：

“林沫沫，这辈子，你都别想再见到她一次。”

林沫沫霎时间更加恼怒，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。

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脸，流出滴滴的鲜血。

差一点，就滴在了年年的骨灰里。

我小心翼翼地把骨灰装好，抱在怀里，一动不动。

“离婚，我同意了。民政局见。”

林沫沫似乎彻底没了耐心，冷瞥了我一眼，转身走了。

周寻眼里瞬间闪过喜色。

第二天，我安葬了我的年年。

她就此彻底长眠在了寒冷漆黑的地下。

那么小的小姑娘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害怕，会不会孤单。

同一天，我看到林沫沫发了朋友圈。

第一张图是她和周寻一起登山的照片，第二张图，是一个两条杠的验孕棒。

配文是，难忘中秋。

霎时间，我满心愤恨，绝望至极。

为什么。

凭什么我的年年死了，她最爱的妈妈却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孩子。

她孤零零的躺在这个漆黑逼仄的墓里，她的妈妈却在庆祝另一个生命的到来。

年年，如果有下辈子，答应爸爸，你要好好选个爱你的妈妈。

第二天。

大数据又给我推送了周寻的账号，里面满满都是他和林沫沫恩爱的视频。

评论里的网友全都大喊着般配。

“这不就是陪美女姐姐爬山的那个小哥哥吗？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。”

“天哪，竟然有后续，真的磕到了！”

“姐弟恋！好般配的一对！”

我以为我会心痛。

可是没有。

大概在年年下葬的那天，我灵魂也一同被埋葬了。

......

我们在民政局办离婚的那天。

林沫沫和周寻如约而至。

令我有点意外的是，丈母娘也来了。

她红着眼睛，抱着胳膊，冷冷地盯着周寻。

林沫沫的腹部微微隆起，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表情温柔极了。

周寻则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，得意洋洋地看着我。

“走吧，离婚。”

我淡淡地开了口。

“我要女儿的抚养权，这段时间你把她带去哪里了？”

林沫沫看着我蹙眉问着。

“你不会有女儿抚养权的，还有财产，也要都给陈风，我这边的财产，也要给陈风些，作为补偿。”

丈母娘沉声宣判。

“妈！为什么？我肚子里周寻的孩子也是你的外孙啊，您就这么偏心陈风吗？”

林沫沫满脸不可置信。

周寻也面色难看至极。

“就凭你是婚内出轨。”

丈母娘提高了嗓音，怒目而视。

“妈，我不愿意！”林沫沫沉了脸。

“那我就和陈风一起起诉你，你还觉得自己出轨的证据不够多吗？”

林沫沫脸红一阵白一阵，最终还是同意了。

“财产可以给你，但我要年年的抚养权。”她不甘心地看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