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看了我一眼，低声叹了口气。

“涛富，退一步吧，我们还是夫妻。”

我嘴角抽搐，“舒琴，你意思是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？”

“本来好好的，你为什么要自说自话突然到访呢？”

“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？”

有了王立雄的撑腰，老婆显得底气十足。

“就是啊，爸，你先回家吧。”

“你放心，王叔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
女儿对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

王立雄则掏着公文包，看起来在拿支票。

这件事好像成了我的错，真是可笑至极。
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牙齿不停打着颤，指节泛白。

“给，一百万够了吧？”

王立雄唰唰把支票写完了，然后递了过来。

我没有接，支票飘落在地上。

老婆双眼放光走过来捡起支票。

“立雄，你怎么给这么多？”

呵呵，她在心疼王立雄的钱。

老婆拍了拍我的肩膀，对着我撅了下嘴。

“涛富，这下满意了吧，立雄对你出手真大方。”

“拿着钱赶紧回去吧。”

他们一次又一次侮辱着我。

这时女儿一把抢过支票。

“爸，你年纪大了，拿这么多钱不安全。”

“这钱我帮你保管，你有需要再问我要。”

“嗯，还是晓茹想得周到。”

老婆满意的对女儿点了点头。

一张一百万的支票，把所有人收买了。

王立雄双手叉着腰，居高临下俯视着我。

活了72年，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。

他们还是我最亲的人。

心头的酸楚越来越浓，我虽老了，但还是有尊严的。

伸手拿走了女儿手上的支票。

笑着把支票对撕，再对撕，如此反复。

最后支票成了一张张碎小的纸屑。

“你们可真老套啊，现在哪还有人用支票？”

“不都流行网上转账吗？”

我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。

“我陈涛富，虽然老了，也没什么钱。”

“但是骨气这个东西我还是没丢。”

“杜舒琴，离婚吧，我成全你们。”

心脏剧烈起伏着，捂着胸口试图掩饰。

毕竟几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没就没的。

“爸，你这是何必呢？”

“干嘛要闹成这样？”

女儿跺着叫，气得牙痒痒。

“涛富啊，你真的想清楚要离婚了？”

“真离婚了，你可就一个人生活了。”

“这么大年纪你就变得孤苦伶仃了。”

老婆看似像在苦口婆心劝着我。

“我现在不也是一个人过吗？”

老婆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，但转眼就逝。

“好，你不要后悔。”

王立雄过来拉了拉老婆的手。

“舒琴，这样也好，你也不用偷偷摸摸了。”

老婆点了点头，然后依偎在王立雄的怀里。

这一刻我胃部开始翻涌起来，感觉随时要吐。

刚刚还对这段婚姻温存的留恋，顷刻间荡然无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