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婉晴喜欢海棠花,他为她种了一整个花房的海棠还觉得不够,后来又在城郊的北山种了满山。
花开时,正好是她的生辰,他带着她去山上赏花,为她庆祝生辰。
就在他为她戴上他的母妃给他未来儿媳准备的同心结时,花海深处,突然涌现出无数的死侍。
他们招招致命,冲他们而来。
而为了让他们能好好赏花,不被打扰,李泽川那一日带的侍卫并不算多。
侍卫放了求救的信号,便和死侍在花海深处打了许久,鲜血将半山的海棠花染得血红。
最后,死侍险胜,眼看他们追上来,即将要刺向李泽川时,乔婉晴掏出怀中的匕首,刺向了死侍,替李泽川挡了一剑。
王府的援兵此刻也正好赶到,乔婉晴的心口中了一剑,奄奄一息。
李泽川满身是血,狼狈不堪地跪在她面前,歇斯底里地求她坚持住。
匆匆赶去北山的大夫说,那一剑正好刺中心脏,而剑上淬了毒,只有在三个时辰内换一颗心,她才能活。
此时,我正潜入李泽川书房的密室,在找他与朝臣结党营私,还有他私人养兵的证据,以及兵马与兵器库的位置所在。
就因为大夫一句要找至亲之人换心才有可能活下来,而乔婉晴在十岁时家里人便扔了她,于是他们决定找长相和她相似的我去换,拿我的命去搏一个未知的可能,而李泽川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
他觉得也许这样她就能活过来了。
我刚让暗卫将我蛰伏五年,找到的证据和位置地图送出去,李泽川的人便回来,将我带到了北山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婢女便将我摁到,扒开了我的衣服,大夫一句话都没有多说,用在火焰上炙烤得火红的刀刃干净利落地划开我的心口。
我惊恐地看着他们,绝望至极地向站在一旁的李泽川求救,“我求求你,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用麻沸散,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蔓延至四肢百骸的难以忍受的剧痛,还有心脏被搅动,切开的触感。
他的眼圈红了,低头擦去了我额头上如水般的汗珠。
那是自乔婉晴来以后,他对我唯一的一丝温柔,可那温柔竟是为了安抚我,乖乖地用我的命去换乔婉晴的。
我就像砧板上的肉,命完完全全被他人握在手中,心口处疼得我的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,可我不敢睡,也不敢动。
就那样漫长地度过了一刻钟,在心脏被拿出来的前一刻,门外突然有侍卫急匆匆地跑来,他顾不上礼仪,冲进来跪在李泽川面前,“王爷,查到……查到那群死侍来自哪里了。”
“他们和乔姑娘都是一伙的,他们都是陛下的人。”
李泽川闻言,后知后觉地想起乔婉晴为他挡剑时,从怀中突然掏出来一把匕首,仔细想想,那把匕首,本来是朝向他的,只是援军已到,她才转向了死侍,为他挡了剑。
当时情况紧急,他来不及多想,可此刻他僵住,慌乱无措地看着我,命换心的大夫停下来。
乔婉晴哭着说:“阿川,我求求你,救救我,我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,我是爱你的……我与你一同在冷宫中相依为命过了五年,在快饿死时,我曾将自己的馒头给你吃,你都忘了吗?”
侍卫继续给李泽川讲他们查到的。
我才知晓,原来李泽川的母妃早在他九岁时,就死在了冷宫中。
乔婉晴曾是他母妃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,一直同他在冷宫里相依为命,照料他。
后来,他每日在学堂外面外面偷听夫子讲学,又等在大雪中一夜,只为祝贺先皇的生辰。
先皇看他伶俐,才许他入学堂听讲,学六艺。
他如今的权势,都是靠他自己一点一点苦心经营起来的。
五年前,他拼死在西北攻打犬戎时拿了兵权,支持新帝登基,想同他求娶乔婉晴时,她却在一夜之间成了婉嫔,也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。
于是,他娶了像乔婉晴的我,把那些遗憾都补在了我身上,也可以让当今陛下不会注意到他同乔婉晴的过去,可以保护好她。
一年前,乔婉晴被丽贵妃陷害,说她明明没怀皇嗣,却为了争宠欺君,她就那样被打入了冷宫。
一年后,她假死离开冷宫,入了王府,成了王妃。
可其实,冷宫五年的相依为命是她在赌将来他有可能会成为新帝,成为婉嫔是她想为自己在宫中挣一个好的前程,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去攀的新帝,而后来失宠入冷宫,是新帝为了今日的刺杀所下的棋。
新帝在她身上下了毒,若一年之内她不能完成这场刺杀,那她就会丧命。
侍卫之所以能查到这些,是新帝想让他查到。
因为更重要的一步棋,还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