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都以为我失忆了,成为了相府的提线木偶,夏天茅坑里的臭虫。
可我没有。
她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我面前谋划此事。
那一天我将全部的参汤催吐。
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我和我爹。
要么记住,要么去死!
我记住了!
我记得我爹是景州最好的木偶师,他一双巧手能制作这世界上最精美的木偶,一副嗓音能唱这世上最动听木偶戏。
可他还想更进一步,他想木偶戏在他的手上发扬光大,他想光宗耀祖。
于是我爹带着我来了京城,我们最开始在大街上摆摊卖艺。
几个月过后看客寥寥。
我爹一度怀疑起了自己。
直到有一天杨书意坐着华丽的马车从我们旁边路过。
她说她是相府的千金,想请我爹教她。甚至亲自跪下磕头拜师。
我家木偶戏是祖传的,本不传授外人。可我爹看在她心诚,又是相府千金就应下了。
杨书意将我们接进相府,以师徒之礼待之。府里的人无不称我爹一句秦师傅。
我爹一时风头无两。
他说:「等小姐出了徒,我就拿这些天赚的银钱开一个戏班子。有了相府的名头,还愁没人来看?哈哈哈哈哈~」
这话说完没几天,我爹和我就被杨书意绑上后山。
傍晚雷声隐隐,我爹和我被杨书意派人堵住嘴绑住手扔到了提前挖好的坑里。
我们都吓坏了,疯狂的磕头,乞求她能饶我们一命。
可杨书意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:「棋都下完了,棋子还留着干什么?」
我想冲上去问她,我和我爹有何错?我才上前一步,那铁锹就落了下来。
我爹将我护在怀里,那铁锹一下接一下的拍落,知道鲜血淋漓,再无生息。
旁边的泥土也不断将我淹没。
直到末了,我听见杨书意说:「怪饿的,今晚本小姐想吃麻辣兔头。」
人偶不会复仇,该惧怕的永远都是人心。